今年處理到李匡悌先生發掘的恆春地區考古遺物,裡面有極為豐富的貝類、魚類及獸骨標本,但我們從未做過如此大量的生態標本,一點概念都沒有,完全分辨不出它屬哪種貝、是魚骨還是獸骨,更遑論辨識部位了。因此在李先生的安排下,我們來到同樣出土大量生態標本的南科學習,建立一些基礎認識。
圖一:我們來了!
出差5天算長了,但就學習一門知識而言卻是非常非常地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上路,不知道工作站的同仁們會怎麼教我們?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們能學到多少?下了火車,看到月台對面的一排半掩半開的倉庫,好不神秘,心想:「 就是這裡了。」
第一天工作站同仁先帶我們到南科文物陳列室參觀,認識一下南科發掘的情景及文化內涵。陳列室中墓葬的展示手法滿不錯的:墓葬上方用強化壓克力之類的材質鋪頂,讓觀眾可以踏上去看個仔細。這種俯視的視角,是不是有點像考古學家發掘出墓葬時的樣子?接著來到荷園人骨典藏庫,除了初步了解人骨的保存處理方式,還看到工作人員用各式工具(包括牙科工具呢)把陶片從土塊中清理出來的情形,以及像拼立體拼圖似的,把碎陶片拼黏成容器。由於我們做的數位典藏已經是考古程序中接近尾端的一環,若沒有實地田野經驗,對許多環節跟工作方式其實都很陌生,所以乍入此地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看得真是津津有味啊!
圖二:神秘的倉庫裡有什麼等著我們呢?
第二天終於踏入神秘的倉庫,正式展開學習之旅;我們分成三組分別學習貝類、魚骨及獸骨。負責貝類的同仁先用現生標本為我們介紹南科常見的各式貝類及其特徵,最特別的是學習如何分辨左、右邊。考古出土的貝類多半是殘破的,很難用圖鑑比對,所以熟記它們的特徵很重要。再來就是用一包包遺址出土的貝殼,實地練習辨識了。先將同種貝類放成一堆,再從中挑出完整的或同屬一邊的分開裝袋,太過殘破而無法辨識種別的也自成一袋。標本袋上要寫出遺址代碼、坑層、貝殼種名、件數、完整與否、重量等基本資料。雖然我們做到的都是較大的牡蠣,沒遇到數蜷科類數到抓狂的情況,不過最花時間的還是在辨識類別。這真是一點也不簡單,工作站的老手們2天可以做3箱,我們這些新手3天做不到2箱。
魚骨及獸骨也是先用現生標本及骨骼圖鑑幫我們建立基礎認識,再讓我們接觸大量出土標本來學習。每種魚的骨骼依各部位分置於晶片盒,再將每「條」魚放入一格格的木櫃中,需要時再取出比對。負責動物骨的同仁給我們紅甘鰺及星雞魚兩種魚骨,其中紅甘鰺已放入寫上各部位名稱的晶片盒,星雞魚則是辨識出部位,但還未放入晶片盒。我們一邊參考圖鑑跟紅甘鰺標本,一邊幫星雞魚換入晶片盒,同時學認各部位及左右邊的特徵。儘管各種魚不盡相同,但同個部位的魚骨多半還是大同小異(除了例外),看熟通常可以辨別出來。邊學認又邊畫圖作筆記,因此2「條」魚70幾盒也花了快一天才整理完。
認識過完整的現生魚骨後,接著是出土標本。出土的骨骼少見完整,因此能被辨識出種類或部位的,都是具有明顯的特徵。我們學了10多種部位的魚骨(每種又有幾十袋)。這些標本的魚種不明,可能有好多種,因此雖然是同個部位,但有些還是頗具差異性。其中最難的是區分長得很像的基鰭骨與擔鰭骨,以及腹鰭、背鰭、腹鰭。南下前在整理標本時就看到許多硬棘(spine),經此一課才知道原來有不同部位的硬棘看似相同,但又有細微差異;或者其實長得都一樣,只因在不同部位而有不同名稱,後者除非是現宰才能分辨,否則就只能統稱硬棘。不過也好在同時辨識這幾處相似的骨骼,才可以一次看清楚它們的異同跟找出區別方法,否則回來就要繼續頭痛了。
此趟雖然時間很短促,但還是學到好多好多!要特別謝謝李老師,給我們這樣的機會赴工作站學習,開了眼界也增了知識。也要謝謝工作站的同仁們花這麼多時間跟心力教我們,而且還不時被我們這些菜鳥的問題打斷工作,真是又感謝又不好意思!謝謝!
圖三:工作站同仁with大菩薩
Ps.文末再跟大家分享一張讓人驚豔的影像,這件先打後磨製的石斧是工作站同仁自己找木材跟石材製成的呢!超~~厲害的吧!大菩薩一直停留在動腦未動手的階段,真是汗顏…
圖四:自製磨製石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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